法電視台紀錄片揭TikTok分化民眾 可能改變台灣認同

新聞視界時報 記者 王自凱 整理報導

法國電視台播出「TikTok：中國陰影」紀錄片，部分聚焦台灣大選，呈現中共如何破壞「敵方」可信度，以分化人民。受訪台灣少年表示不介意親近中國，專家說，TikTok可能成為中國「統一」工具。

法國公共電視旗下的第5電視台（France 5）昨晚播出「製造謊言」系列最新紀錄片「TikTok：中國陰影」（TikTok, l'ombre chinoise）。在70分鐘的影片中，導演訪問數十位法國、英國、美國、台灣的專家與記者，展示中國如何利用TikTok監視、操縱輿論與散布假訊息；也訪問年輕使用者，讓觀眾了解TikTik的影響力。

影片有一段聚焦台灣，指出TikTok正試圖影響總統與國會大選。中央研究院學者洪子偉在紀錄片中表示，「中國的目標是打擊台灣獨立，準備並宣揚未來的統一」。民主進步黨籍市議員趙怡祥則說，「包括假新聞帶來的威脅與挑戰」。

TikTok台灣用戶超過550萬人，即近1/4人口。旁白說：「有史以來首次，抵抗中國的台灣，擔心逐漸受年輕人青睞的TikTok的威力。」

紀錄片分析，大選在即，中國網路政治宣傳主要鎖定民進黨參選人賴清德。台灣民主實驗室（Doublethink Lab）研究員尼文（Tim Niven）說：「想要併吞台灣的共產黨正攻擊賴清德，視其為敵人，須破壞其可信度。」

中國在TikTok上傳播政治宣傳，稱若賴清德當選，美國將會發起戰爭；另外，TikTok論述也稱賴清德會把國家帶往災難，散播台灣缺電、缺水、缺疫苗、缺中藥，打造「台灣民不聊生，民進黨執政不力」的景象。

行政院政務委員羅秉成在影片中表示：「這是用來分化、削弱人民抵抗意志的方法...台灣面對的假消息攻擊非常嚴峻，已不是實驗室等級，而是一場戰爭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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紀錄片訪問2名TikTok重度使用者的台灣中學生。名為Ja的學生說，會在TikTok找新聞，「追蹤比較有名的人，有些看法是平常新聞媒體比較不會報的」。

旁白說，Ja看越來越多來自中國的內容。他表示：「確實有些內容顯示中國其實沒想像那麼糟」，並說，「我不會很擔心若台灣和中國關係拉近」。

紀錄片也詳述TikTok大打論述戰的手段，包括散播維吾爾族歌舞昇平畫面、污名化香港民主抗爭者、批評西方COVID-19（2019冠狀病毒疾病）防疫失靈及傳播病毒來自比爾．蓋茲（Bill Gates）或美國軍事基地陰謀論、推播用法語傳遞北京論述的官媒記者帳號、稱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為新納粹等。

TikTok蒐集個資，據中國法規，企業須配合政府，因此這些數據等同於掌握在中共政府手裡。如法國軍事學校戰略研究所（IRSEM）情報與混合威脅部門主管夏宏（Paul Charon）在影片中所言，「真正讓TikTok有疑問的，是它和共產黨的關係，以及中國政權非民主的性質」。

長期調查TikTok的英國記者克里朵（Cristina Criddle）就發現母公司字節跳動（Byte Dance）的員工曾窺探她的地理定位等數據，追蹤她的行動軌跡，以探查與她見過面的內部人士。

紀錄片也訪問TikTok外包的言論審查員達米安（Damian）和馬克（Marc），並以不露面方式首度揭露TikTok審查內容的機制。

雖然名義上是「客戶服務」，但兩人的工作就是根據有台灣、新疆、香港獨立等敏感關鍵字在內的清單，提交不適當影片，再由其他人員刪除或以演算法方式屏蔽影片。目前歐洲境內的審查員計有6125人。

法國學者博達安（Antoine Bondaz）分析，「中國企圖形塑有利的國際論述，就如（中國國家主席）習近平2014年所說，要講好中國故事、傳播好中國聲音」，同時「讓外國失信，用負面形象呈現美國或歐洲發生的事」。

紀錄片後，節目邀請夏宏與數位地緣專家柯利歐（Ophélie Coelho）進行15分鐘的問答討論。柯利歐指出，中國所有大型科技企業背後都有國家支持和資金，也會成為黨國的經濟、政治工具。

夏宏強調，紀錄片中最讓他反思的片段便是台灣。「我認為台灣人確實應該害怕。過去幾十年來，對中國的情感和歸屬逐漸消失，台灣認同則大增。現在或許有個工具，展現『統一』可能沒那麼糟，這是關鍵議題。」

他說：「對中共黨國來說，首要目標就是貶低民主，因為這對他們來說就是生存問題。若民主在中國人民眼中成為可靠的選項，他們的政權就危險了。」